,林中幼鹿一般无辜地看着他,有些惶恐又有点紧张。
他目光顿了顿,并未接话。
宁晓芸掂量着语气,接着说道:“妾身不是故意的,当时刺客逼近危急万分,妾身才不慎碰倒了那花瓶……还望侯爷见谅。”
语气够卑微了吧?
要保命,人设得先立起来,她预备扮演个担惊受怕的柔弱小娘子,好让薛灵祈慢慢打消对她的敌意。
宁晓芸悄悄地又看了他一眼,看到他几乎是从唇齿缝里挤出了两个字。
“无妨。”他道。
宁晓芸轻抿了抿唇,感激地冲他笑了笑,才踱着碎步退了出去。
房中安静得可怕,似塞北雪夜的寂静,只能听到轻浅的呼吸声。
薛灵祈抬起眼眸,看了眼平整熨帖的锦被,复又移开了目光,最后落在红酸枝桌前的空地上。
烛光晃动,仿佛还能看到刚才站在那里的纤薄身影,可怜兮兮跟他道歉的模样。
嘀嘀咕咕,烦人得很。
薛灵祈垂下眼眸,又揉了揉额角。
太后对侯府心存忌惮,但也不会傻到在他身边安插个探子,多半是借着赐婚试探他罢了。若他因此被激怒,怕是没有好下场。
呵,人在眼皮子底下,有的是法子让她消失,叫太后寻不出错来。
只是……薛灵祈抬手按住了太阳穴。
他倏然想起那双明亮无辜的眸子,想起那人奋不顾身将他护在身下。
罢了,且先留她几日。
————
花样精致的早膳摆上了桌,宁晓芸先盛了碗煮得极软的山药粥,将瓷勺搁在里头,踱着小步送到里屋。
一进门,就看见半倚着靠枕的薛灵祈。他病重多时,仍是气度不凡,手执一卷书信,垂眸看得认真,融融烛光落在墨色长发上,泛出慵懒的光泽。
宁晓芸轻移莲步,在床边坐下来。
“侯爷,喝粥,小心烫。”她眉眼弯起,抬起瓷勺,小心地吹了吹。
薛灵祈慢慢抬头,终于将目光从卷册中移开,落在她素白手腕上。
她未免靠得有些近了,近得能看清墨发上温润的玉簪,衬托得人越显清丽。
薛灵祈目光一顿,伸出苍白手指,拨开了她的手。
“放一边。”依旧是语气冰凉。
宁晓芸一怔,捏着瓷勺的手愈发用力。
哟呵,这大爷真难伺候,有吃的就不错了。想当初她饿得两眼发昏连泥巴里的馒头都啃过,这么碗软糯米粥,居然说不吃就不吃。
宁晓芸不死心地又将勺子移了过去,“您多少吃点,别饿坏了身子。”
恰逢小满端着篮橘子走了进来,“侯爷,宫里来人了,前院候着呢,如何打发?”
薛灵祈抬眼,看了看宁晓芸,唇边倏然弯起一抹极浅的笑意。
“就说……本侯病情反复,晨起后没多久又昏睡过去了。”
他笑起来眼尾微挑,少了些阴冷,含着几分慵懒,浓密睫毛根根分明,在眼下投下一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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