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他眼眸深敛,眉宇间少了些冷冽。
他顿了顿,又道:“喝了药,记得去喂猫。”
宁晓芸自然不会往他关切自己身上联想,乖巧地喝完药,便挪着碎步出去了。
薛灵祈看着一袭月白衫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才慢慢收回了目光。
他缓步走到她先前躺着的榻边,目光落在素色软枕上,微皱眉头。
布上泪痕湿了一片,哭了很久才会有那样深的印子。
啧,生个病就哭成这样?
他第一次发觉,这姑娘原来不过是离了亲人的孤独一人,生病了也会委屈。
也是,她被奶娘带大,想必以往生病了都有人哄着的。
薛灵祈立在那里,久久未动。
他娘亲走得早,父亲甚少关照他,祖母怕他软弱,也没有溺爱,连生病了也不会哄着他。
若说这辈子谁哄过他……除了那日有人端着橘子,哄着他说“侯爷喝粥”。
————
晚膳时,薛灵祈难得地和宁晓芸一同用膳。
桌上布满精致菜肴,宁晓芸满眼发亮,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,动了几筷子便吃不下了。
薛灵祈抬眼看她,“不吃了?”
宁晓芸压了压嘴角,“妾身心里不痛快,胃口不好。”
薛灵祈眼尾轻挑,等着她继续说话。
“有人故意为难侯爷,妾身看不下去。”她气愤填膺地指了指桌上的帖子。
那请帖是夏太师送来的,邀请他二人去参加北夷使者的接风宴。
北疆战事已停,前来议和的北夷使者不日便要到京城。夏太师位居内阁三老,朝中文官唯他马首是瞻,理应担起招待使者的差事。
可谁人不知,薛灵祈当年就是凭着平定北夷犯境的赫赫战功赢得了威望,夏太师竟让他去招待北夷使者!
这鸿门宴摆明了,要借此机会让薛灵祈难堪。
四日后,太师府大摆宴席,宴请北夷使者。
定远侯府的马车最后一个到场。
薛灵祈坐在车里,指腹摩挲着腰间玉佩,低垂着眼帘,没有要下车的意思。
纵然他是个忍耐力极好的人,也觉得胸腔里似裹挟着烈火,灼烧着他。
从前刀剑穿入,他只是咬紧牙关,待到父亲去世,他也并未落泪,甚至中了蛊毒得知时日无多时,他也无半分颓丧。
但今日,他颇觉压抑。
光亮透过窗落在薛灵祈面上,他慢腾腾松手,玉佩垂落在雪缎衣袍上,他抬起帘子朝外看去,目光似利剑,像要穿透那府邸上的匾额。
这时,一双纤细软嫩的小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背。
“侯爷,昔日勾践灭吴,曾卧薪尝胆,励精图治,甚至亲为夫差前马。妾身知道您心中不快,也愤慨太师所为,可您若不去,便是抗旨,北夷使者更有借口在议和之事上博得筹码。”
“若此番议和不快,北夷借此割地,侯爷先前流血打下来的江山,岂非又要拱手让人?侯爷深明大义,最牵挂
请收藏:https://m.ergen9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