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了,沈之隽才徐徐停住翻阅卷宗的动作,一旁的徐盎山却早已是心急如焚。
不多时,萧恕已大步赶至,徐盎山飞快提步过去,行礼道:“见过殿下。”
萧恕并未应声,淡淡瞥过不远之处的沈之隽。
早先他便听得武宣侯府那位惊才绝艳的世子爷,不从父之志上阵杀敌,反而连中三元,成了忠庆三年御点的状元郎。
他并未近身见过,今日一见,只觉得说不出的沉静敛性。
不得不说,是个做官的料子。
此时,沈之隽已抬眸,回望了过来。眸子黑白有明,如旷然的山水中的岭道,一下便隔开了视线,透着清清冷冷的寒意。
刹那之间,萧恕又回想起了沈清词今日那双冷淡的眸子。
真可谓是如出一辙。
这样的想法在心底浅浅掠过便被压了下去。
萧恕挑了挑眉,回身瞥了郑阳临一眼,“既有案宗,便先将其中的紧要之处提炼呈上吧。”
……
日落西山,审候声的话语声才渐渐消了下去。
案子自然是不急于一时,还有几个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的老臣尚未定夺。他们同国舅爷一向交好,归属于太子一党。
萧恕倒也猜得到父皇的几分心思。此番派来不在于督监案宗进展,而在于试测他的胆识和魄力,以及他想要那个位置的野心。
更是要鞭策太子一党,他们可以依附的绝不是皇后的母戚宗族,而是应要忠于帝心。
帝王制掣不在于一时一日,更在于让这些有异心之人长长久久地记住此次训诫。
如此一来,这案子没有半月是结不了的。
思及此,萧恕缓缓转动着手上的白玉扳指,淡淡垂眸片刻,便是要走了。
郑阳临却提步追了上去,左一言右一语地同他拜别,其间不乏有慷慨陈情。
此案牵涉到其中的,有好几人都是太子的心腹,太子早已拨了人过来,暗暗叫他们保下。
可当今圣上的意思分明是要彻查此案,并且严惩不贷。
他一个大理寺卿自然是立不了主意的,故来试探他的意思。
萧恕听得他话语之中的颤意,许久才淡笑道:“水至清则无鱼,凡事尽力而为便是。况且……”他将话语一转,便又道:“太子一向贤良,忧于江山和天下黎民百姓。”
他又笑了一声,其间却是毫不掩饰的冷意,过了一息,在郑阳临苍白的脸色中,却是转念道,“郑卿可知,何为官者?”
对面着着一身大理寺肃严官服的人脸色一变,颤着声道:“殿下何意?”
萧恕只是淡笑不语,忽负手于背,轻轻抬眸,方道:“官蹇为若民苦焉,官运为若民望焉。柔不忘避,忠不忘柔,智不忘愚,幸不忘卑。”1
郑阳临直愣了许久,脸色惨白,差点要跪了下来。
萧恕却眼神一转,抬眼看向了大理寺殿前的这片天,隐约可见几片乌云拂了过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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