眉目如画,气质风流潇洒,与渔娘早先想象中前来找麻烦的虬髯赤膊大汉大相径庭,他就这么玉树临风一般地站在小舟上,仿佛四周不是激流水浊,而是艳阳天里的百花园中徜徉一般。
在赞叹声传入渔娘耳中的同时,只见得这个白衣年轻人从小舟上一跃而起,落到了乌篷船上。
“啊~”
渔娘本能地叫了一声,急忙以竹竿子在激流中撑了一下,生怕本就颠簸的小船被这人这么一砸,在水中翻个身就糟糕了。
叫声刚出口,她就不由得捂住了嘴巴,原来一直到白衣年轻人稳稳当当地落到了船上,她都没能感受到丝毫的震动,就好像落下来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,而是一片没有重量的树叶一般。
那个白衣年轻人风度翩翩地冲着渔娘点了点头,始终面带微笑表情和蔼,丝毫不以她一个渔家女卑微而轻忽,仅凭着这份尊重与风度,就让人对其好感大生。
下一刻,白衣年轻人将目光投向了船舱中,摇动折扇的频率突然加急,眼中放出了光来:“实在是好萧,果然不愧是……”
他话刚说到一半,还没来得及道出果然是某人的时候,一声佛号,远远地传来。
“阿~弥陀佛。”
佛号声中,一条白线贴着水面,由乌篷船后电射而来。
同一时间,与乌篷船错身而过,原本由白衣年轻人所乘现在空无一人的小舟“嘭”地一下撞上了暗礁,碎成了破木片在河上沉浮了一下,旋即被激流卷入了河底下。
“又有人来?”
白衣公子与渔娘,齐刷刷地向后望去。
但见得,百丈开外的水面上,一般无二的单人小舟上,同样有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在双手合十。
“峡上水云锁梦魂,河边白日曳纤夫。
渔人相见不相问,欢呼一声归岛门。”
带着祥和味道的歌声传来,小舟速度其快,转瞬间,就靠到了与乌篷船近在咫尺的地方。
“阿弥陀佛~”
又是一声佛号,小舟上的白衣僧人一步踏出,跨越了数丈的距离,从小舟上跨到了乌篷船上。
紧接着,那无人的小舟冲上了一处险滩,搁浅在那里,顷刻之间被乌篷船远远地抛到了身后再不可见。
“这和尚……”
渔娘看着一左一右,一前一后的两个白衣人,都要拔不出来了,“也好俊俏啊,不输给那个公子多少。”
想着想着,这小丫头的脸上飞出了两朵红云,低头不敢再看。
事实上也是如此。
公子面如冠玉,年少风流;僧人恬静安详,如沐春风,都是一等一的人才,别说是男子了,就是女子之中,也少有俊俏如他们者。
这么两个人一站在乌篷船上,顿时将黑漆漆的乌篷船都给照亮了一般。
这般人物,再加上他们出场时候的声势,自是在哪里都自然而然地成为焦点的人物,可在这个时候,两人都是谨慎地望向乌篷船舱中,静静地听着琴箫合奏。
连之前曾经出言的白衣公子,这会儿也在静静地听着,似是不愿出言打断,热闹了船舱中人一般。
乌篷船舱之中,琴箫合奏声依旧,渐渐攀上了高峰,高亢低沉转换自然,优美激昂两不干扰,连那激流怒吼似乎都为这美妙的乐曲所吸引,悄悄地放低了嗓门。
也只有在两人踏上乌篷船上的时候,那萧声有在曲调间的间隔,拔起来了个凤凰三点头,其他时候自顾自地流淌出天籁般的乐曲。
好半晌,当琴声止歇,箫声亦只剩下余韵的时候,船舱中一个温和的声音传出:
“佯狂真可哀,明镜惹尘埃。
韶乐舞薰风,缘是故人来。”
“惜花公子,无花和尚,别来无恙乎。”
话音落下,遮挡住众人视线的帷幕无风自动,向着旁边卷起,露出了船舱当中一个抱琴,一个持箫的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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