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一个寒门小子,谁会关注啊?
不过问过这句也就完了,他必须得撇下郭璞,先跟正主刘隗交谈。三言两语,寒暄过后,刘隗便即从袖中抽出一卷纸来,双手呈上。有仆役接过,交到裴该手中,裴该展开来一瞧,原来是司马睿写给自己的信。
信文骈四骊六,也不知道是请哪位幕僚写的裴该知道司马睿,文采有限,长篇苦手他一目十行,择其大要看了。信的开篇,首先是恭喜裴该北伐成功,进而入朝执政,恭维几句后,又重申司马越、司马睿这一派与裴氏两代的深厚交情包括你为裴妃之侄,而我也把裴妃当亲叔母一般礼敬啊。行文到中部,开始谈国事,说我一直担忧天子在关中,为胡寇所逼,形势岌岌可危,每欲发兵相救,惜乎江东未定,且力量不足;多亏文约和你祖士稚二人帮我完成了这一心愿“非止有大功于国,实亦有大德于孤,未敢或忘。”
那么既然你们已经收复了河南,又杀退了刘曜,从建康到长安的运路终于畅通了,不必要再从荆州西部翻越崇山峻岭,险道而行。我作为藩王,已然久疏贡赋虽说是情非得已如今则不可不贡啦。
因而遣丞相司直刘隗来贡,并且也向文约你献礼。裴该读到这里,直接跳至文末,果然开列了礼品名单,包括:越布十段、青瓷一箧、珍贝与明珠合一匣……东西真不算多,价值有限,只为表个姿态而已。
翻回去继续读信,又是大段片儿汤话,不外乎说此前咱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,今遣刘隗前往解释,希望可以弥合裂隙,同心辅国云云。裴该不禁莞尔,就问刘隗:“书中云我与琅琊大王,恐生嫌隙,不知嫌隙何在啊?”
刘大连毕恭毕敬地回复道:“此前公等进至河南,而大王为宵小所蔽,以为战事不利,故急召二公南归,险使北伐大业功败垂成以此恐生嫌隙也。”
裴该追问道:“宵小为谁?”
刘隗直截了当地回答说:“庾元规。”
“则大王如何处置?”
“已褫其官职,罢为庶人矣。”
这个消息裴该倒是头回听说,不禁微微一愕,随即撇嘴就我所知,起码在我进长安执政前,庾亮还跟建康相府里呼风唤雨呢,甚至还一度使司马睿下达了“锁江”之令。真要是为了下令退兵之事责罚庾亮,又何必等到现在啊?
杜、李、卫三家携眷带口北归,走得比刘隗要慢,如今尚未抵达长安,但亦早遣从人预先送信过来,裴该才回到长安城内就接着了,自然知晓“锁江”之事。
但他不方便以此来责问刘隗,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,抑且对司马睿不敬了,于是只问:“谗言惑上,几使北伐不终,如此则止褫职么?”这种大罪,怎么着也该论流吧,即便处死都不冤枉啊!
刘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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